南烟

致力于猫塑自己的一袋垃圾。

深渊

 有一定关联

慢时光 前传(?

大过年看这个可能不大好(?

反正大家不要被我影响过年心情

案件和某些人设对白来自《警察荣誉》还有现实生活  风格在努力模仿我前圈一位把rps写成艺术品的老师

虽然但是 涉及专业部分我就不专业了

真是好剧啊  平等地爱里面的每一个人

除了爱宝


敬每一个平凡人。



“小陈?”楚乔刚拐了个弯进门,叫住着急忙慌收拾东西的警官,“出什么事了?要我帮忙吗?”

长手长脚的年轻人百忙之中看她一眼,愣了一秒,突然找到救星一样拼命点头:“二院有个人把医生给捅了,你跟高所的车去一趟看看吧,我怕人手不够,一会再去把教导员给叫上!”

楚乔听了二话没说拔腿就往外跑。

冬天的室外温度相当低,等她坐上车,几个女警穿着厚重的警服坐在一起挤挤挨挨,脑子里才慢慢回过神:他刚刚说什么来着?有个医生被捅了?二院?

高所在前面招呼着开暖气,车里的几个人不时低语,警车鸣笛穿过闹巷,她刚刚回暖的手却一点点开始发冷。出勤一般都调静音,她从兜里掏出手机,在对话框里打了删删了又打,最后只发出这么一句:你还好吗?

那边半天没有回复,连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有。

楚乔知道冬天去医院的人本来就不少,最近快过年了,因为某种玄学,人数更是直线上升,他可能只是在忙。但是他从来没有静音的习惯——她又想起那个夜晚,她穿着一身大红裙子一身酒气地招摇过市,刚好撞上他从二院大门出来。

一个医院那么多医生,应该不会是他。

教导员坐她旁边,察觉到她情绪不对:“怎么了?没事吧?”

她下意识地摇摇头,手心全是汗。


宇文玥去年冬天,也是快过年的这么个时候下班回来,整个人气压低得可怕。楚乔那天刚好调休没去所里上班,一碰面就被他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。

医患纠纷。一个病人持刀追砍医生,疯了一样从楼上追到楼下,两个楼层鲜血遍地,惨不忍睹。

“恐怕是活不下来了。”他仿佛石化一样僵坐着,语气死板地宣读命运的审判,“就算活下来,手被砍成那样,这辈子也没法再上手术台了……他是眼科的一把刀。多少人都等着他拯救,等着重见光明……”

他说不下去了。

他与这位医生是曾经的同窗,两个人关系极好,之后又进了同一家医院工作,虽然干的不是一个活,但老是碰面,只近不远。那双手是真正的无价之宝,无数精细的操作和艰难到不可思议的大手术全得仰仗他,他的水平整个医院无出其右。

楚乔只见过他一面,还记得他总是温和的笑脸。那回刚好撞上他带着女儿去医院,闲下来的时候逗她玩,在走廊里跟她翻花绳。翻着翻着两个人都不会了,他就拜托楚乔接着去跟小姑娘翻。

那么好的一个人。

后来的消息不好不坏:人是活下来了,但手上的肌肉经络都严重受损,自理都很困难,做精细动作更不可能,这辈子是彻底跟手术台告别了。好不容易等到他主刀手术的病人听了消息恨不得一头碰死,新闻媒体不知几分真心地争相报道,年老的院长背过身子摘掉眼镜擦泪:“这有什么办法呢?要我们怎么办呢?”

很久很久的之后,她听见那个医生说:绝不原谅。

一生都在致力于把别人拉出泥淖的天使自己先被迫折翼堕入了深渊。



“让一让让一让!”

瓶瓶罐罐在推车上叮呤咣啷地碰撞出响,他们飞快下车,冲过警戒线。楚乔跟着教导员没命地疯跑,走廊里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,她大脑短暂缺氧一片空白。

她其实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伤,出于私心来讲,尤其是他。他上辈子死得毫不应该,这辈子不能也这么不明不白地出事。

是外科的大夫中了刀子——这是他们得到的第二个消息。

楚乔脑子里轰一声炸开。

之前他们在一起开亡命天涯的玩笑,楚乔说咱俩这工作性质挺好,我一旦出个什么事,还能上你那去让你照顾照顾——话没说完脸就被他轻轻推到一边:你能不能不胡说八道啊?

她无所谓,觉得他太过悲观。

现在好了,他俩倒了个个,她瞬间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无欲则刚。

教导员早知道她心里有事,得空瞟她一眼,看她脸都白了,也来不及问,连忙重重地拍她一下:“清醒清醒!”

楚乔猛一个激灵,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宇文玥,不去做无谓的担心。她一路跟下来,抓捕收押再交接,看到被警戒线围起来的走廊里触目惊心的一大片血迹,护士站里的护士背对着他们抹了一把脸。手术室的门打开,穿着深绿色无菌服的年轻人拽了口罩就开始哭。

哪怕只是个无关的无辜大夫,她看一眼心里就钝钝地发疼。都是群什么人,怎么能狠得下心对医生下手呢——谁不知道医者仁心,悬壶济世,他们见惯生死又满怀悲悯,哪个不是竭尽所学地治病救人?那么多的医生刚毕业就在一线前赴后继,各种状况突如其来防不胜防,等不到前辈指点,他们一样能挺身而出。不必等候炬火,我便是唯一的光。

升天入地求之遍,上穷碧落下黄泉,古往今来,总能这么轻易地找到这样赤诚热忱的年轻灵魂。

可这些人在干什么?

血腥味还在面前盘桓,楚乔偏过头去,近乎嘲弄地想,有药难医薄幸心。


这边总算是把犯人抓住把事办完,没人问究竟是谁遭此毒手。高所招呼楚乔一起回去,她摇摇头,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:“我还有点事……”

教导员直接走过去把高所推走,不忘回过身嘱咐她:“你别耽搁太晚了,早点回所里报道啊!”

她也忘了自己应没应。医院现在要留给她的同事们取证,留给病患们恢复,自己也要休养生息,基本只进不出,她无意添乱,就倚在大门口刷着白漆的柱子上,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。每次都等到响过一分钟,机械冰冷的女声提示她稍后再拨,她就挂掉,木着一张脸再打,简直称得上锲而不舍。


那次宇文玥冷笑:谁知道下一个被捅刀子的会不会是我呢。


不会是你的。




“喂?”

楚乔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愣,然后反应过来,捂住嘴,几乎跳起来:“宇文玥?”

电筒里的声音温柔但疲惫:“怎么了?”

“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

那边沉默两秒,大概是腾出手在翻通话记录。

“我刚出手术室。”他回答,“刚好听见你在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你没事,是不是?”

“嗯。”

“宇文玥,”楚乔突然崩溃,哭腔毫不掩饰,“你现在能不能下来啊?”

宇文玥根本不问,毫不迟疑:“你等等我。”

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话筒里已经录上了奔跑时呼啸的风声。

她挂了电话,捏着手机,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它掰碎。宇文玥几乎飞奔下来,手忙脚乱到差点被自己绊倒,她一身警服在楼上看着就显眼,他跑到她面前,什么都不说就把人死死抱住,力气很大,惯性一下把两个人都带出去老远。

宇文玥身高奇高,一伸手能把她整个儿捞到怀里。两颗跳得飞快的心脏相合,像两块拼图嵌在一起,楚乔慢慢眨眨眼睛,把一直忍着的眼泪眨下来。

“你吓死我了。”她喃喃地重复,不停手地打他,“你快吓死我了!”

她一向直爽干脆,锋芒毕露,像把开了刃的利剑,鲜少有这样脆弱的时候。宇文玥心疼的要死,一时脑子不转也不知道说什么,最后竟然拍拍她的背,汇报战况:“卓医生没事。是我做的手术,虽然伤得很重……但救回来了。”

楚乔松下一口气,暗道一声幸好,可嘴上不饶他:“你是想让我表扬你,还是不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你?”

“不想让你们白跑一趟,所以给你送一手消息来了。”

楚乔缓过一口气,电话突然响了。宇文玥放开她,很自觉地退到一边,她一看,小陈的电话,接了:“喂?”

对面非常警觉:“你哭了啊?”

楚乔不跟他客气:“有事说事。”

“这边人手又不够了,你回来帮忙录录口供呗。”楚乔隔着电流都能想到他讨好的表情,“我审你录?你肯定答应我,谢谢姐。”

“行。”楚乔简短道,“我一会回去。挂了。”

她回头去看,就这么一点时间,宇文玥已经抱着手臂倚着墙,闭上了眼睛。

这得多累啊。

她皱着眉走到他面前,还没说什么,他就睁眼:“要回去了?”

她点点头。

宇文玥毫不留恋,仿佛刚刚抱得死紧那人不是他:“那走吧走吧。”

两个人都赶时间,匆匆见面又匆匆分开,像两片云彩在天上短暂地交汇一瞬。但都跟吞了定海神针一样冷静下来,楚乔工作效率奇高,干起活来风驰电掣,手在键盘上敲得快飞起来。

教导员路过,揶揄她:“哟,活过来啦?”

“是,活过来了。”楚乔跟着笑,“好在都没事。谢谢教导员。”


自此之后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,每天一定要互发一条短信,就是忙到抽不出手了,用脚也得发。

彼时宇文玥才翻开一本书,还没看两页就被楚乔这句话逗乐:“我还得会杂技是吧。”

“我就不信真能忙到抽不出手来。”楚乔阴阳怪气,“哦,是,你大医生,成天忙的要死,我一个富贵闲人……”

“别说了。”宇文玥抬手:“我答应你。”

楚乔随即正色:“不是我逼你。你看看,现在医生也成高危职业了,我实在是放心不下。”

“嗯。”他说:“我明白。”


本是两盏孤灯,在路上给人们照明,拖拽他们走出深渊。终于有一天,两束光交汇,心照不宣地拥抱住彼此,点亮了更多的黑暗。


不必等候炬火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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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光——(大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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